2023年是台灣人對債券基金偏好一大轉捩年,台灣人過去偏好配息高的高收益債券基金和新興市場債券基金,惟近一年多來台灣的口味大逆轉,紛紛擁抱投資級債券資產,在這些投資級債券資產裡,最夯就屬長天期美債ETF,惟這類型資產有個雙面刃,長天期對利率敏感、造成債券價格的高波動。
與其單押和重押長天期美債資產,天天揣測何時美國聯邦準備理事會(Fed)要降息,承受債市高波動,追求低風險投資人,不如將追蹤債市和調整資產配置這種專業、煩心事,交給主動式基金經理人,投資人就可以「省心、省事、省錢」買好債、領好息。
債券存續期間長短,攸關波動和債券漲跌,有利有弊。
2023年台灣最流行一種投資方法,就是跟著網路達人和網紅推薦申購「號稱對利率敏感」長天期美債ETF,大家期待就是Fed一旦降息,若是調降4碼,合計1個百分點,因為長天期債券基金的存續期間,有的長達16-18年不等,這個存續期間的助益,降息若啟動、若也如市場預期降1個百分點,就有機會賺16-18%。
語不驚人死不休,有的達人更以過去歷史大膽預測未來降息若按照2020年路徑,一口氣降3-4%,長天期美債ETF就有40-50%以上報酬。
債券的存續期間,是兩面刃。存續期間愈長,在降息時是大利好,但若是利率尚未停止升息,長天期美債殖利率,反而是會持續彈升,價格就會下跌。長天期美債,除了存續期間長易受利率影響,影響其價格最關鍵因子還有市場供給需求,一旦市場拋售、殖利率持續彈升,9月下旬以來長天期美債殖利率一路彈升就是如此。
相關美債ETF愈發疲弱,今年以來,台灣人持有20年期美債ETF的投資人,爆增逾17萬人之多,目前時序已來到第四季,美國經濟情勢和Fed的貨幣政策,幾乎沒有降息可能性,不僅華爾街專家跌破眼鏡,更是打臉台灣喊進長天期美債ETF的基金業者、一票網紅和理財達人。
現在台灣流行投資跟著網紅買ETF,主動式基金經理人在台灣很「特立獨行」,海外專業經理人因為全球疫情鮮少訪台,筆者最近剛好有機會與景順環球高評級債券基金共同經理人文家輝(Lyndon Man)聊債券基金管理二、三事,從他的訪談,特別整理主動式債券基金和交易所掛牌買賣債券ETF的優缺點,大家可以重新檢視那類投資商品才是最合適自己的。
景順環球高評級債券基金共同經理人文家輝(Lyndon Man)表示,不敢說是一生一世,但目前絕對是千載難逢買好債領好息的甜蜜點。網路可以將報酬率喊得天花亂墜,文家輝說存續天期與利率相乘效應,這是債券投資裡一個基礎理論,他也做大膽和淺白預測,高評級債券的殖利率指數目前約在7%,主動式經理人主動操作管理存續期間,若以他管理基金投資組合債券的平均存續期間約在六年左右。
一旦2024年Fed有機會因為通膨放緩而降息,文家輝分析,再以市場預期有4碼(1個百分點)的空間,目前投資等級債券殖利率水準,再加上六年存續期間,若未來能如預測發生,投資等級債券在降息後有機會創造兩位數(10%以上)報酬。
總體經濟研究、解讀Fed談話,費時費事。
台灣掛牌的外國債券ETF從2016年開始掛牌以來,主要是為保險公司「解套(符合金管會監理要求,降低海外比重)」,產品設計也符合保險業者需求或配合其各種保單天期,今年熱賣20年期美債ETF,本質是針對專業法人設計,何時該買什麼類型債券,保險公司有其專家管理團隊可以研判總經情勢。
表1就可以窺見,保險法人(巨額交割)早在2017-2021年之間,早已布局台灣掛牌的債券ETF,2022年巨額交割占債券ETF的交易比重已下跌到一成,2023年全台灣散戶瘋債券ETF時,保險法人也沒有因為Fed升息近尾聲就近場逢低承接,鉅額交易占全體成交量占比僅1.6%。
表1:台灣債券ETF上櫃發行及交易統計表
表1數據,透露著什麼意義?若是市場如網紅和某些投信業者預期,升息近尾聲,正是承接20年美債ETF的時間點,為何保險公司和法人的鉅額交割如此少,再觀察三大法人在債券ETF的進出,今年以來都是賣超,保險和三大外資都站在賣方,只有散戶在承接,是否意味法人還沒有看到降息的曙光,目前還在壁上觀。
投資要吉時、擇時,法人還在觀望,關鍵就在有投資研究團隊做後盾,除要追蹤美國總體經濟各項指標、更要深入分析和解讀Fed的談話和隱含意義,再做各種投資模擬;升降息對債市影響,雖然看似簡單,惟中間仍有許多變數和市場供給需求,只有「行內人」才知道,一般投資人靠閱讀書報和財經新聞,雖然可以窺見一二,但仍有專業之處,是一般人無法觸及。
以這一次美國升息為例,歷經2022年急升後,市場原本預期2023年下半年就有降息機會,景順環球高評級債券基金共同經理人文家輝(Lyndon Man)認為,今年Fed或許還有一次升息可能,至於降息快則要到2024年二季度之後,但長期利率將維持在高檔較長一段時間。
愈來愈多主動式債券基金經理人有聽進去Fed主席鮑爾的話機人與其追著利率上下,將降息的時間延後,惟降幅多少,高利率到底有多高,主動式經理人看法就是看數據且戰且走,投資若要「省事」就將這種專業的事交給專家去傷腦筋。
至於買債券ETF,就要自己多費心、追蹤數據,若跟著網紅和達人投資,忽略基本面,愈跌愈買、攤平成本的作法,投資人就要看自己荷包、銀彈準備多一些。
主動式管理債券存續期,投資人省心、省錢。
2023年第四季進場承接債券,比2022年底或今年上半年,時點更漂亮。儘管目前是投資債券時點,但挑選債券資產也是有其學問。傳統債券投資,主要是追求相對(股票)穩定和收益。但台灣今年熱賣20年期美債ETF,卻是高波動基金,問題關鍵就出在長天期,債券存續期長,有利有弊,但平常人只是看到利,忽略弊(風險),尤其升息劇烈時,長天期美債跌幅比中短天期來得大,其原理如前述。
長天期美債ETF發行源起,承如前述,主要是為保險業者量打造,較具規模債券ETF,有美債和業型公司債ETF,不論是美國政府公債或公司債,長天期債券資產有其業務配置的合理性,專業投資法人也能明白這種資產會隨利率波動有資本利得/利損,法人保險公司可動用資金源源不絕,波動大、價格下跌,法人因為資金充沛,他們有一顆強大心臟可以承受長天期債券與利率高度相關性和衍生出來的高波動。
去年底押賭20年美債ETF在2023年會觸底反彈的投資人,但人算不如Fed在算,美國今年還是升息4碼(1%),三檔台灣人狂買的20年美債ETF,前八個月自然人受益人數就增加逾17萬人之多,這些新增受益人硬生生是接一把落下來的刀,惟今年新台幣貶值,這些台灣掛牌美債ETF的跌幅相對美元計價的美債ETF(例如TLT)小。
美債波動風險,除來自天期長短之外,新台幣匯價也不可小覷,新台幣貶值有利20年美債ETF表現。一旦美國降息,勢必會造成美元走貶,原本網紅和達人誇稱的資本利得,恐因新台幣升值壓縮利得。
投資債券基金,大家人看得是收益,總是希望配息率愈高愈好,波動能夠愈小愈好,惟長天期美債波動大。景順環球高評級債券基金共同經理人文家輝(Lyndon Man)表示,基金經理人管理債券存續期間,讓基金投資組合能夠降低波動度。
相較台灣熱賣債券ETF,商品單一,有的是長茅,有的是大刀,有的是劍,有的是短刃,如何運用端視對總經情勢研判和基金商品特性瞭解,若能將各種不同債券ETF打造一個全天候的投資組合,才能應變市場的詭譎多變。
表2-主動式債券基金的投資組合示意圖
投資人若是可以像保險法人一樣,資金源源不絕,心臟也夠強大,還會自己研判趨勢,自己建構債券ETF投組合,當然是不錯的投資策略。
但若你是資金有限、心臟小、對債市一知半解的投資人,主動式債券基金或許是更合宜的選項,經理人因應經濟情勢動態調整投資組合,以景順環球高評級債券基金為例,基金經理人透過配置不同存續天期的公司債,有10-20年長天期,也有3-5年存續期債券,讓投資組合的平均存續期間只有6.4年,加上這檔基金是高平級債券,持有債券信評近八成八是投資等級。
景順環球高評級債券基金共同經理人文家輝(Lyndon Man)分析,債市歷經2022動盪之後,投資級債券重新定價,加上美國利率攀升,目前殖利率來到近十年新高、約7%,加上這一波美國經濟強勁,企業財務槓桿低,儘管升息後經濟不免會放緩,高信用評級的公司在經濟衰退或放緩時,相對低信評公司,出現違約情事較小,這也是利率走高之際,鎖定高信評和高利債券資產投資的時點。
債券基金,不論是主動或是被動,各有各的特色,儘管ETF以低管理費和追蹤大盤,投資簡單,吸引市場資金擁入,但ETF雖名為被動,事實上需要投資人更主動,主動研究市場和基金特性。反觀主動式基金,儘管經理費不若ETF吸引人,但基金經理人主動管理,反而投資人可以化繁為簡,投資避免「定孤支」,重押特定資產,資金有限者,一檔主動式債券基金反倒讓投資人可以更省心、省事和省錢。
表2-台灣人前八個月淨申購前十大境內外債券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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